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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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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爺子今日來到了家中,眾人皆跪坐在大廳的榻楊米上,一歡在裏頭幫忙奉茶,低眉斂眼的,很低調的存在著。

藤原愛子比平日略顯拘謹的跪坐在一旁,雙手優雅的擱在大腿上。藤原英司正靜靜的喝茶,未發一語。

“悠太那小子回美國了?”藤原蒼喝了一口茶後,淡淡地開了口。

“是的,父親大人。”藤原愛子輕輕地道。“學校還有課業未完成,悠太又受了傷,所以沒去跟父親大人請安,請您見諒。”

老爺子哼了一聲。“那小子就算身上沒傷,以前也不會專程來跟我這個老頭子請安。”

藤原愛子一楞,忙低下頭。“父親大人,悠太不懂事,都是我的錯。”

“的確是你的錯,養出一個書念不好、只會調戲女人的公子哥兒!”藤原蒼這回話可說得重了。因為心疼小兒子早逝,所以他平日對這小兒子家的事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,沒想卻鬧出這樣的事來。

“父親大人?”藤原愛子詫異的望向藤原蒼,因為打從她嫁過來,老爺子從來不曾這樣嚴厲的斥責過她,現在這是?

“你以為你不說,這事就可以這樣瞞過去了?你為了悠太身上那一點傷,把自己的媳婦趕出門淋了一整天的雨,這話要是傳出去,豈不是說我們藤原家仗勢欺人了?幸好希晚是個懂事的,沒四處嚷嚷,否則你叫我拿什麽臉跟童家交代?”

“父親大人……”

“我知道你不喜歡這個媳婦,希望悠太娶進門的是你認識的名門千金,可你別忘了自己是怎麽進藤原家大門的,我藤原家家大業大,根本不需要靠裙帶關系來壯大自己,何況藤原家一向重信義,當初既與童家定下了婚事,不管你喜不喜歡,希晚都會是藤原家的媳婦,這一點,你給我牢牢記著,別再惹出這種事來,否則,我不會再顧死去老三的瞼面……懂了嗎?”

藤原愛子著著實實楞住了,千想萬想都想不到,自己在藤原家的身分竟連一個童家小輩都不如。老爺子因為童希晚淋雨生病而氣到親自過來責罵她,怪罪她便罷了,竟還出言警告?

她當真氣極,全身不住地顫抖著,可她能說什麽?她在藤原家表面光鮮亮麗,其實說到底只是一個卑微的存在,若不是她至少還替藤原家生了個兒子,恐怕老爺子連看都不會看她一眼。

“媳婦知道了,父親大人。”咬著牙,藤原愛子吞下眼淚,低下頭,眼角餘光中只見藤原英司好看的唇角正微微上揚著,一陣氣苦攻心,胸口驀地乍疼起來,手不自主地搗住胸口,臉上一陣蒼白。

藤原蒼看她這模樣,終於緩了臉色,續道:“不過說到悠太,這回你倒想錯了,回美國前,他已經親自來探望過我這個爺爺。”

嗄?藤原愛子擡起頭來,臉上有些驚疑不定。

英司拿著茶杯的手也微微一頓,擡眉望向祖父。

對悠太有點認識的人都知道,他絕不是那種會沒事獻殷勤的人,他跟老爺子的關系也一向不太對盤,這回怎麽會突然去跟老爺子請安?

藤原蒼看看愛子又看看英司,突然微微笑了。“悠太請我將婚禮提前,他說他迫不及待想娶希晚進門了……”

藤原株式會社總部,位在日本最熱鬧的東京。

此刻窗外正飄著細雪,從位於高樓層的海外事業部部長辦公室往外看,城市被一片白雪所覆蓋,少了幾許顏色。

齊路正嚴肅地向藤原英司報告著近日來與中國高層的投資交涉進度,可是今日的藤原英司看起來十分心不在焉,望著窗外不時地皺眉,緊抿的雙唇顯現出他此刻內心的糾結與郁悶。

齊路有些無奈,如果不是他還算有點了解這個男人,他可能會以為藤原英司對他的報告十分不滿意。

想著,齊路索性合上了報告書,好整以暇的喝著秘書送上的茶,半晌,整間辦公室裏無聲無息。

終於,藤原英司發現了一絲不對勁,緩緩地轉過身來看著齊路。

齊路拿起茶杯朝他舉了舉。“今天的茶特別好喝,茜可能知道你心情不好,把壓箱寶拿出來了,誰知道你根本食之無味,對吧?”

英司挑挑眉,不語。

“打從你家弟媳病了以來,你總是心事重重,為何?”齊路唇角帶著笑意,但一雙黑眸卻是十分認真而嚴肅的。“若說是身為大伯的關心,這樣的關心會不會太過了?再說,算算日子,你弟媳的病也應該好了,你還是那副冰塊臉,我可以問一下原因嗎?”

“如果茶喝完了,你可以先去忙。”

咦,現在這男人是在下逐客令嗎?

“不會是像我猜的那樣吧?英司?”齊路忍不住又問。

不是他過於神經兮兮,而是英司最近的改變太明顯,先是派人查探童希晚的底細不說,一聽到童希晚在外頭淋了幾個小時的雨,就放下要事馬上飛回日本;童希晚生病的那幾日,他更是心事重重、心不在焉,怎麽瞧都不是什麽好預兆。

英司再次轉身望向窗外。

見狀,齊略真要撫眉嘆氣了。

“加彥那邊動作頻頻,一直跟董事會成員接觸,老爺子是你接班最大的依憑,如果他不挺你而改挺加彥,你就接班無望了。”齊路不得不提醒他。

“你以為我會不知道嗎?”英司冷冷地開了口,腦海中再次閃過老爺子那日說要提前舉行婚禮的話,而且還是悠太主動提的,這當真很不尋常,就算童希晚生得雪白美麗,但悠太什麽美女沒見過?更不是那種會想要早早定下來的性子,竟會開口要求提早舉行婚禮?這個訊息不僅讓他錯愕不解,更讓他郁悶難當。

“既然如此,你就該快刀斬亂麻,她不是你可以要的女人。”他不得不說,雖然這麽說很殘忍,畢竟英司的兩任未婚妻都死了,這麽多年來,除了有床伴,愛情根本不存在於這個男人的生活裏,難得遇上一個上心的女人……卻根本不能屬於他。

英司不禁笑了,嗓音低柔,神色卻帶絲冷意。“如果舍得下,我還需要心煩嗎?”

想到那個女人即將在三個月後成為他的弟媳,體內就有一股無名火在竄燒,悶得他都快要窒息。

“只不過是個女人而已,我不止一次告訴自己,就算再難忘我都會忘掉,否則我第一任未婚妻死後我是怎麽活過來的?我一樣可以再跟另一個女人訂婚,雖然第二任未婚妻也死了--”

“英司,別說了。”齊路不忍的打斷他。就算英司從不輕易在外人面前表現出他的痛與苦,可是身為他的好友,又怎會忘了當年他失去第一任未婚妻時的痛不欲生?

沒想到老天爺卻跟他開了第二次玩笑,在他決定接受老爺子的安排娶另一個女人之後,那女人竟也在婚禮前意外身亡,自此沒人敢在他面前提起女人或是結婚的事,背地裏都說英司是受到了詛咒,這輩子與婚姻無緣。

過了這麽多年,現在英司好不容易揮去陰霾,有了在意的女人,那人卻是弟弟的未婚妻,當真叫他情何以堪?

“我只是要說,我也想過要放棄,比起即將迎接我的大好江山,一個女人不該成為我的絆腳石,可是,日日夜夜,那個女人的身影卻一直出現在我的腦海……齊路,你知道嗎?在她來到藤原家前,她早就已經成為我的女人……我是她第一個男人,在她還不知道我是誰的時候。”

本來正在喝茶的齊路,嘴裏的茶差點一口噴出來--

“你說什麽?她已經是……你早就跟她……上過床了?而且不是在日本?”這個消息未免也太勁爆了吧!

“嗯。”

“那是在哪裏?”

英司沒好氣的掃了他一眼。“我不會還要跟你報告這個吧?”

齊路放下茶杯,定定的看著他。“當然不用。既然如此,你想怎麽樣?把她搶過來?哥哥搶弟弟的妻子,傳出去可是會遺臭萬年的,你想清楚了嗎?而且,如果你想這麽做,至少也得等到你順利接班以後吧?”

英司當然懂齊路的意思,只要他先接了班,就算之後做了什麽大逆不道的事,老爺子為了財團的面子也會選擇壓下這樁醜聞……

英司的心一凜,瞇起眸。“婚禮將在三個月後舉行。”

連他這個準接班人都不確定老爺子何時要正式把財團交接給他,旁人更不可能確定接班的正確時間。如果老爺子剛好選在婚禮當天宣布接班人……想到此,英司更是不安與煩躁。

“那就想辦法在三個月內接班,如果不行,就讓他們三個月後無法如期舉行婚禮,但不管哪一個,你註定要因為這個女人背負罵名,那女人若願意選擇跟著你,也將是無名無分……你自己想清楚。”

齊路話落,辦公室內頓時無聲無息,沒人發現辦公室的門並沒有關好,一抹纖細的身影悄然的來又去,只留下一抹淡香。

藤原英司的確沒有深思過這個問題--童希晚是否願意無名無分的跟著他?

這陣子她躲他躲得像躲鬼似的……

就算最後他真的成功將她搶到自己身邊,但在這種公然搶弟媳的狀況下,他也不可能被允許娶她……

她愛他嗎?或許是的。他藤原英司還不至於連一個女人喜不喜歡他都看不清楚。但,她對他的愛是以讓她勇敢不顧一切,不管其他人的目光,只要跟他廝守在一起,她就會覺得幸福嗎?

可笑,他竟一點把握也沒有。

因為除了第一次相遇時那女人主動獻身給他之外,之後的每一次交集她都避他如蛇蠍,甚至還用接班人的位置來威脅他,要他不準碰她……如果她不愛他,如果她愛的是悠太或是名利、權勢,那麽,她早該可以反咬他一口,把他直接推進谷底翻不了身,但比起自己,她卻好像更顧忌著他的未來……

說她笨,她還真笨。

想著,山林之間一陣異聲傳來,藤原英司驀地眸一瞇,長腿停下,靜佇在冬日的陽光裏。

潺潺細流的水聲在耳邊拂過,這一點都不讓人意外,因為他信步走到這裏已經逐漸接近後山的溫泉,可是,他卻仿佛聽見有人在哼歌,輕輕慢慢地,帶點悲傷的味道,這曲這調這嗓音……

是她?童希晚?

他記得她第一次唱歌給他聽,唱的就是這個曲……

唇一抿,英司一邊聽著一邊往溫泉處走去,果見大石背後,一身雪白胴體就站在沿著山壁往下流的天然溫泉水下,那飽滿挺立的酥胸、纖細的腰身、平坦的小腹,和那雙他不必再親眼看見便知道的美腿……

這一幕,著實讓他喉間一緊,瞬間感應到體內的疼痛欲火。

他就靜靜的站在原地好半晌,動也不動地看著她,直到童希晚終於後知後覺地發現了他灼燙不已且毫不避諱的目光--

“啊!”童希晚嚇一跳,忙不疊地蹲下身,把整個身子藏在溫泉水下,只露出一張慌亂羞紅的臉。“你……你怎麽會在這裏?”

“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吧?”英司的嗓音低啞不已。“我聽優花說你出門了,怎麽又出現在後山?”

他用了個“又”字。

童希晚的臉更紅了。想到第一次來到後山時自己親眼撞見他的“好事”,心不由得越跳越快,眼睛下意識地往他身後瞧去--

“今天只有我一個人,抱歉不能讓你一飽眼福了。”英司嘲弄的看著她,慢慢地朝她走近,蹲在溫泉邊。“這樣看來我們應該算是扯平了吧,今天倒是讓我一飽眼福了。”

他一靠近,童希晚就聞到了淡淡的酒氣,下意識地往後退,直退到了溫泉池的另一頭邊緣,高高綰起的長發垂落在頰畔,她戒懼的眼神望住他,像防賊,但微蹙的眉卻帶著一抹擔憂。

這男人大白天的為什麽一個人在家喝酒?為什麽?

“我上哪兒去不必跟你報告吧?”離他遠些,她才能鼓起勇氣頂撞他。這男人的殺傷力太強大,每次靠近對她而言都是風暴。

“是不用,不過,你到底想這樣躲著我到什麽時候?”

“我沒有躲你。”

“那為什麽說謊?明明來後山,卻叫優花跟我說你出門了?”

“那不是針對你……我並不知道你會找我,不是嗎?”她只是防備著他可能會來找她--但她當然不能這麽跟他說。

英司冷笑。“如果知道呢?就會乖乖的等我來找嗎?”

當然不會!她無言的看著他。

“童希晚……”他突然極溫柔的喚著她的名。

那溫柔的嗓音,讓童希晚的身子顫了顫,本是戒備的眸子也柔和了許多。

英司在池邊隨便找了塊石頭坐下,寬大的背就靠在壁面上,不變的是落在她臉上的目光。

“聽說過關於我的傳說嗎?”他突然懶洋洋的開口。

他指的是……克妻的命格?童希晚的眸子閃了閃。雖然沒答話,可是望著他的眼神益發地溫柔了。

“看樣子應該是聽說了……怎樣?怕嗎?”他扯扯唇,瞬也不瞬地望住她。

童希晚幽幽地迎視著他的目光。“你問錯人了……我又不是你的未婚妻,為何要怕?”

“如果是呢?怕嗎?”

她別開眼,避開他灼熱的註視。“沒有如果。”

“你問過我是否可以娶你吧?只有這樣,才能讓你到我的身邊來,是嗎?如果我娶你的結果是死亡,你也願意嗎?”

童希晚再次望住他,唇動了動,卻沒吐出一個字。

英司卻笑了。“怕了吧?這樣你還要我娶你嗎?這世上大概沒有一個女人敢再嫁我了,就算有,我也不敢娶,這麽多年來,我要的只有床伴,除去暖床的功用,我甚至不想也不會再愛任何人……”

他說著,竟緩緩合上眼,像是睡著了。

童希晚看著他,不自覺地起身慢慢朝他移動過去,越靠越近,直到這個男人在她伸手可及的距離,他在池邊,她在池中,她想看清他的眉眼,想看他睡著的模樣,可是卻怕他是醒著的。

她試著輕輕搖搖他垂在池畔的手。“藤原英司?你還醒著嗎?這樣睡著會著涼的……英司?”

回應她的是輕淺的鼻息。

童希晚終於鼓起勇氣爬上岸,隨手把帶來的大浴巾披在身上,想找個大石後穿衣服,才走幾步,又忍不住回頭看著藤原英司。

他是真的睡著了,還是醉了?像是沈睡著,兩道俊眉卻輕蹙著,她不自主地走上前,在他身旁蹲下來,手顫著,去撫他的眉,想把他的眉頭給撫平,眉被她撫平了,她又覺得不夠,一只手貪戀著他那挺立的鼻和好看又性感的唇……

他生得真是英俊呵,不只英俊,還溫柔;不只溫柔,還霸道;不只霸道,還很壞……

可是他看起來好孤單,剛剛聽他說話時,更令人覺得他好寂寞。

他說他不想也不會再愛女人,那麽,那天她撞見的那個女人就只是他的床伴?

那她呢?她連他的床伴都稱不上吧?可是他卻一再逼她,又是為了什麽?他究竟是希望她愛他,還是不愛他呢?

如果他希望她愛他……那麽,她會很愛很愛他。

如果他不希望她愛他……那麽,她也會偷偷愛著他。

只要他不知道就行了……

反正不管答案是什麽,他跟她根本就無緣在一起,這是註定的宿命。

童希晚眷戀的看著他,撫摸著他俊顏的手依依不舍的抽回,起身要走,一只手突然被一股強勁的力道給拉住--

她驚呼出聲,整個人跌進他懷中,本來醉倒了的英司,此刻正目光灼灼的盯著她,大手輕撫著她微濕的長發。

修長的指,將她夾起來的頭發給松開,然後順著發絲撫觸她敏感小巧的耳,懷中的女人不安的動了動,他扣在她腰間的手卻牢牢地不肯松開,執意讓兩人保持著現在這種極親密的姿勢。

大毛巾下的她一絲不掛……

童希晚柔軟的胸脯抵著他穿著衣服的寬大胸膛,有一種粗糙的搔癢感,他擱在她腰間的大手不安分的隔著如今已經半濕的毛巾,撫上她微翹的臀,再往下撫摸上她的大腿……

她顫抖得不象話,因為身上未著寸縷而不敢妄動。

“英司……”她連喚著他的名都在抖。

“嗯?你剛剛把我都摸遍了,就不允我摸你嗎?這不公平。”

她哪有把他摸遍?她只是摸他的臉而已!

不,不對,難道他剛剛從頭到尾都醒著?否則他怎麽會知道她偷摸他?

“你在裝醉?”她恍然,又氣又羞。

“我沒有裝醉,我只是瞇著眼在休息。”

“那你為何不叫我住手?”

“因為我喜歡你摸我。”

嗄?童希晚楞住了,美麗的容顏被一片紅霞給浸染,美得醉人萬分。

“你……說什麽?”她呆呆的又問了一次。

“我說我喜歡你摸我。”英司好笑的把話又重覆了一次,黑眸閃爍著極亮又奪人心魄的光采。“童希晚,你這麽喜歡我,讓我很開心,開心到我覺得自己應該回報你一下……”

“回報?什麽……”她更呆了。被他這樣抱著,她的腦袋根本就忘了該怎麽運轉。

“當我的女人吧,童希晚。”他說,低下頭,看著她驀地在他懷中擡起的瞼,親吻了上去。

唇,纏著她的,像蜜蜂見到花蜜,深深的吸吮。

她被他吻得頭暈目眩,可是還是喘籲籲地把他給推開--

“你剛剛說什麽?再說一次!”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聽見的,這個男人是瘋了嗎?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?

“我叫你當我的女人。”英司很聽話的又說了一次。“你願意嗎?當我藤原英司的女人?”

童希晚幽幽地看著他,淚光在她的眼中閃動。“不可以這樣的,英司……你明知道不行的……”

“你只要回答我,願不願意當我的女人?”英司挑起她的下顎,認真無比的看著她。“告訴我,你願意嗎?願意不顧一切、不怕罵名,當或許一輩子見不得光的我的女人?願意嗎?”

她願意!一千一百個願意!

可是,她怎麽可以答應他?如果今天她的未婚夫是別人也就罷了,頂多她毀婚跟他在一起就行,可是她的未婚夫是他弟弟!就算是同父異母的弟弟,在這個古老的大家族中,他跟她怎麽可能在一起?再者,他將永遠背負著搶弟弟未婚妻的罵名,又該怎麽在藤原家生活下去?更別提是接班了!

連她這種笨笨沒見過世面的女人都知道這個道理,他怎麽可能不知道?

是因為醉了嗎?所以才這麽亂說話?但也因為醉了,所以這男人此刻說的是真心話嗎?

“為什麽不說話?”英司等得不耐煩了,回答他“我願意”三個字有沒有那麽難啊?

童希晚的反應是有點笨拙的親吻他。

一次又一次。

就算他的反應很冰冷,像是根本不願響應她的吻,可是他也沒有推開她,扣在她腰間的手也始終沒有松開過,她自動把它解讀成他也喜歡她的吻。

既然如此……

童希晚的膽子又更大了些,整個人再往上,幾乎要趴在他身上,大毛巾也掩藏不住的胸前春光幾要讓他一覽無遺。

她雖然不能答應他,說她願意當他的女人,但,至少此時此刻,她可以再一次成為他的女人……

就當是最後一次吧。

酒醒後,一切只會是一場夢--不管是對她還是對他。

英司的眸光一沈,伸手扯去她身上礙眼的毛巾,讓她整個人赤裸裸的半趴在他胸前,這樣的畫面任何一個人見了都要血脈賁張,何況是碰得著摸得著的他?光是呼吸,都可以聞到一股屬於她的女人香氣。

天氣有點冷,懷中的女人因此打了個哆嗦。

英司見狀輕輕把她推開,拉起她的手起身,寒冬中,她胸前的蓓蕾宛若枝頭上一朵粉色的梅,雪白的胴體映襯著這一方絕美的山靈水秀,是他看過這世間最美的畫。

英司不自禁的俯下身去親吻她渾圓飽滿的酥胸,火熱的舌滑溜的在她胸前打轉、漸入紅心,在她輕吟嬌喘聲中,他張口含住那勾引得他幾要失控的蓓蕾,一次又一次的吸吮……

她的雙手緊緊攀住他的肩,身子根本分不清是因冰涼的空氣而顫抖,還是因為那陣陣從胸前竄燒而出的欲火而顫……

“天冷,先下去等我。”他暫時先放了她。在她腳步不穩地走進池子的同時,他迅速把身上的衣物給脫下,追隨著她的身影而進入溫泉池中。

他從身後抱住她,舌尖纏繞上她的耳後、頸後,再沿著她的背脊一路向下,吻上她雪白俏挺的臀辦……

童希晚嬌羞的輕吟出聲,身體下意識地想躲,纖腰卻被他的大掌緊握,她站立在泉水中央,氤氳的熱氣驅逐了寒冬的冷意,身後那男人火熱的唇舌在她的臀心點燃一把火,瞬間讓她整個人幾要燃燒起來……

“啊……”她呻吟著,因他這極親密露骨的舉止而腳軟,但當她身子不住往前傾的同時也意識到這麽做有多麽的不智,因為這只會讓他的唇舌更加深入,讓她最私密之處更加可恥的在這男人眼前敞開……

“啊……”她叫喊得更大聲了,因為這前所未有的羞恥感與快感,雙手往後探扯住他的黑發,她覺得自己虛弱又無力。

仿佛感應到了她的無助,英司的唇舌對她身體的膜拜終於到此為止,他站直身子,一邊親吻著她耳畔,一邊用手將她的身子輕輕地推靠到池邊。“抓住池邊的大石,乖,我想要你了……”

他在她耳邊的輕喃,似蠱惑的魅語,童希晚乖乖照做了。

下一刻,他的剛硬隨即抵住她臀辦間的柔軟,它沒有進入,只是在外頭流連忘返,她可以感覺到它益發的剛硬了,而她的臀心幾乎是不自主地主動尋找它,渴望著它……

可是他卻好像故意折磨她似的,任她扭動著臀,因渴望而發出不滿的呻吟抗議聲,他卻還是在外頭不願進來……

雙手由身後繞到她胸前捧住她早已汗濕的嬌乳,他的大掌揉捏著它們,逗弄著它們,直到她頻頻嬌喘……

“英司……”她終於受不了的喚著他的名。“求你……拜托……”

他咬住她的耳垂,啃上她側邊的頸窩,大手從她的胸前滑落而下至她的雙腿之間,轉而揉捏她最脆弱敏感的花核--

“啊……英司……”她死命搖著頭,發出一聲又一聲的吶喊,雪白俏臀受不住地直往後退,雖然那磨人的快感讓她幾要癲狂,但她身體內的絕大部分卻極度的空虛難受……

她需要被填滿!

她渴望被占有!

終於,她伸出乎往後探去,渴望著抓住那如鐵般的剛硬--

觸及它的同時,身後的男子同時發出一聲悶哼與低咒,倏地挪出大掌抓住那只不安分又大膽至極的小手--

“你幹什麽?”現在的它不是可以輕易碰觸的,它蓄勢待發太久了,隨便一點刺激都要爆開……

“我要你……”她發出可憐兮兮又脆弱的哭嗓。

英司提唇笑了。“你終於說出口了,童希晚,是你說要我的,要了我,可是要對我負責的……所以,你確定?”

“我確定!”她想也不想地便道。

“很好……”他也等夠久了,久到他都不知自己是在折磨她還是折磨自己。

終於,英司腰部一沈,挺身進入了她-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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